这里是阿瓜┬┴┤_·) 。






然而一切欲念愿望听得太多
越会想重头开始地走过。
 
 

【山竹】0220(46)

*

二宫和也把自家工口男朋友教训过之后,才发现眼下气氛有点不太对。

樱井翔抱着大野智,看向自己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无措。
他们身后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毫不掩饰露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相叶雅纪。

他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斜上方上前了一步,将相叶雅纪护在了自己身后,问樱井翔,「怎么回事?」

事情太复杂,樱井翔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二宫和也解释清楚。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背后的汤川就先说话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土地神大人。」

樱井翔应该一早就猜到汤川要等的人是相叶雅纪才对。
山冈之力是这么多年来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妖怪力量集合,其中混杂亡灵怨气,需要所谓「生命的力量」才能进行净化。
在这个世界上,哪里还能找到比土地神这样的神明拥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力呢?

虽然还不知道汤川是什么来历,但是光是她这样的话,就让二宫和也觉得很不舒服。
他稍稍侧过头,眼睛一直落在汤川身上没有移动,「兔崽子,这你老相好吗?」

「不是啊不是啊,」相叶雅纪赶紧否认,「我不认识她。」
他是对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相叶雅纪前半辈子中,认识的人除了渡部和泽部两个之外,其他全都死掉了。就算是突破了束缚住他整整二十四年的封印,从他原来的领地逃走了,这段时间他也只是新认识了松本家的人还有学校的老师同学。就他记忆中他所认识的并且活着的人,在笔记本上写个两页就能把他们的名字都写完了。
像他们面前这个雨女,他是真的完全不认识。

「土地神大人,我这里有个合作要和你谈一下。」

二宫和也这将相叶雅纪护得更紧,「土地神的业务工作现在由我这个经纪人全权负责,你要和他谈什么合作就先来跟我谈,他很忙的。」

汤川见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的人,被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包围着,搞到她想和他好好说点话都不行,心里自然有点烦躁。
「土地神在你们这里还能忙些什么,不就是帮你们这些结界师打点小怪来喂这片土地。如果就只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松本润把你绑在这里就真的太浪费了。」

雨女的这段话让才刚过来的二宫和也觉得有点懵。
什么打怪喂土地,什么松本润把他绑在这里,他一个也弄不清楚。


感觉到怀里的人又开始挣扎,樱井翔低下头和大野智对上眼睛,看见恋人已经恢复过来的眼神才舍得放开他。
在这片土地上战斗了二十几年,大野智内心也没有多脆弱。被松本润骗了的事情他可以回家再和那只蛇妖算数,但是有关这个雨女的事情,他们必须在这里解决。

樱井翔见到大野智已经将随身的小刀拿在了手里,便安心了一点。「你自己不是有能力净化山冈之力么,根本就不需要土地神的帮助吧?」

汤川摇摇头,看向外面的雨,「只是靠我自己一个人的话,能够净化的速度和量都太少了。只有借助土地神的力量,才能将这片土地的力量全部净化,为我们所用。」

说到底,这个雨女还是目标直指山冈之地。
只是和其他妖怪不同的是,她不仅要夺取这片土地,还要企图夺走相叶雅纪。

就算她不会被山冈之力的戾气影响,怀有这样预谋的她本人对他们几个来说,也是足够的危险分子了。
这样的妖,绝对不能再让她逗留在山冈之地上。

大野智首先动作,从她的脚底开始张开结界,想要借此来消灭她。
只是结界还没有成型,汤川就反应过来,伞尖在地面上用力一戳,就将未完成的结界击溃。

叫做汤川的雨女遁入了雨中,撑开了伞。
原来已经见小的雨因为伞被张开了的关系,又再一次喧嚣起来。

结界术是可以远程进攻的法术,就算对方躲到了雨里,只要能够确定对方的位置,都能够施展开来。
大雨模糊了汤川的身影,但不至于完全看不见。
大野智确定了汤川的位置,正想通过「方围」「定礎」再一次进行结界的攻击,却发现自己使用了二十几年的法术,在这个时候居然不受他的控制,没有听他的话出现。

从天上落下的水珠慢慢变红,颜色浓烈得像是鲜血一般。
挂在屋檐的雨帘这个时候变成了血瀑,浩浩荡荡地落下来冲击地面。

由雨女带来的雨变成这般诡异的样子,只意味着一种可能。大野智皱起了眉头,「她进化了。」
往日出现在这里的妖怪,只要不被提前杀掉,就总能因为山冈之力进行进化。
它们进化的速度因人而异,快的在几分钟之后就能完成进化,就算是慢的也绝对不会超过20分钟。

他们今晚来到学校的时候,雨就已经开始下了,那就说明她差不多是和他们同时到达山冈之地的。
从那个时候到这个时候,樱井翔和大野智都围着校舍巡逻了好几圈,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过了那么久才进化的妖怪,大野智这还是第一次见。
大概就真的像她说的一样,她虽然能够自行净化山冈之力,但是速度和量都不太可观,这才让她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吸收够足以让她进化的力量。

无法使出结界的结界师不只大野智一位。
「她的雨水带有束缚效果,这样雨就像是她的结界,只要在她的结界里面,我们的结界就不会奏效。」二宫和也迅速看穿了结界失效的原因,一脸严肃地走到他们两个身边,「究竟怎么回事。」

这会儿没有了不知好歹的人来跟樱井翔来玩抢答游戏,樱井翔也能好好地组织语言。
「那个雨女说,这里的山冈之力是由在这里死去的妖怪供给能量,所以有大量亡灵的怨气,才容易让妖怪混乱。但是只要净化了那些怨气,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随意使用这里的力量。」

这么一说二宫和也就懂了。
他们的土地神在这片土地上除了能种点花花草草之外,还能用来做灵力净化机。
难怪上次他们遇见的那个壶骨海只进化了部分,那是因为它缠在相叶雅纪身上的那部分吸收的是被土地神净化过的力量,威力自然不如最原始的山冈之力。

二宫和也转过身子,就用力地在相叶雅纪身上拍了一巴掌,「厉害啊你,粉丝都上门来找你了。」

可是别人不说,相叶雅纪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那么能耐啊,这些所谓的仰慕者什么的他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啊,这么一下他是真切委屈得很。

二宫和也看见相叶雅纪湿漉漉的黑圆眼睛,心头又软了下去。
拍过相叶雅纪的手掌被二宫和也往上挪,摸了摸他的头才舍得放下来。
其实他也很在意那个雨女所说的「松本润把他绑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相叶雅纪会留在这里除了土地神他死赖着不走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和自己的契约。
那个雨女看起来是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就连山冈之力是由死去的妖怪供养着这些事情都知道,应该不至于是谁拿着绑住土地神的绳子都不知道吧。


敌人躲在雨里,暴雨不适合灵活型的结界师展开近战。
结界师最擅长的是结界术,可是这片血雨封印住了结界师们的结界,这就等于这一来就把结界师们的能力完全制衡住了。

雨女善水。
然而在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水生木。
汤川之所以想要借助相叶雅纪的力量,不过是想借土地神身上木的生命之力和她身上的力量进行互补。

「兔子。」
听见了二宫和也叫唤自己的声音,相叶雅纪立刻就做出了回应,「嗯?」
二宫和也指向了雨中汤川模糊的身影,「你看你能在这里长点什么过去她那里吗?」

相叶雅纪眯起眼睛,判断汤川和他们身处的走廊的距离。
这次不同于他们上次和稚袈琉的博弈。上次他们在学校的花园里面,遍地都是花草,遍地都是可以助力相叶雅纪的东西。
他们现在被夹在两栋校舍之间,离汤川最近的一棵树都在她五米开外的地方。
让相叶雅纪不借助现有条件徒手长出什么东西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那顶多也是像他上次拿来和樱井翔一起看星星的那种草皮,没法做出多厉害的东西来。

相叶雅纪只能抱着尽力一试的心态,蹲下来将手掌按到地面上,调动全身上下的力量想要一次释放出来。
他的心里紧张得不行,甚至连手掌都有点发抖。
这个时候一股熟悉的温柔落到他的头顶上。
「加油啊,miracle boy。」

二宫和也无法像是大野智樱井翔一样知晓对方的细微想法。
但是他和相叶雅纪怎么也是被同一个契约捆在一起的人。相叶雅纪体内的灵力运转,占据相叶雅纪身体的庞大紧张,二宫和也都能够感觉到。

翠绿色的藤蔓如同一条粗暴的巨蟒,从相叶雅纪的掌心之下发出,刺进了无边血雨之中。
足有一人粗的藤蔓如同进入无人之境,带着破竹之势朝着在雨中站立的人影窜过去。
相叶雅纪感受到他的藤蔓如愿生长到了雨女的脚边,欣喜若狂,就想要控制住它将雨女的身体当作支撑往上生长,再借由藤蔓束缚住她的行动。

没想到这份开心还没有能够维持多久, 原来势如长虹的藤蔓在攀上雨女的脚踝之后便开始萎缩枯萎。
死亡的气息顺着藤蔓朝廊下的相叶雅纪袭来。
土地神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二宫和也就一把将相叶雅纪拉了起来, 打断了他的动作。

原来以为进攻会顺利的樱井翔只看见藤蔓从长出到枯萎的一瞬间,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不清楚。
「怎么回事?」

消耗过大的相叶雅纪起来之后便觉得天旋地转,身边不是有二宫和也依靠着自己的话,他便站都站不稳。
「我发出去的妖力都被那个雨女给吸收了。」

听见了这个,大野智都忍不住了,「那个女的究竟是雨女还是吸血姬啊?」

平时自信满满的二宫和也,现在因为相叶雅纪的关系都变得有点颓靡起来。「现在可要怎么办啊。」

一开始拿在手里的刀现在都还握在大野智手上。他将出鞘了的刀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没办法了啊,只能冲过去和她硬碰硬了吧?她看上去不像是能够肉搏的类型,我和你一起上的话说不定能赢。」

好像听见了大野智决定靠着肉身进攻的计划,那原来只会束缚结界师能力的血雨产生了进一步的变异。被屋外的风吹进来的雨一落到地面上,就将和它接触的地面反应出「滋滋」的声音,像是酸一样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来。

樱井翔看见那些小洞吓得不得了,赶紧将刚刚还说冲过去的男朋友给拉回来。
幸好大野智这次没有像平时一样想什么就做什么,不然的话他现在就被这酸度爆表的雨水腐蚀到和血雨一样的颜色了。

在那个雨女面前,结界用不了,土地神也败下阵来。他们虽然还能勉强躲在这个走廊之下,但是她是能够净化从而吸收山冈之力的人,进化到能够光凭雨水摧毁这条走廊,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屋外的风又大了点,将更多的雨滴吹到廊下来。
他们在这里也不算是进入雨女的势力范围里面,结界术没有被封禁也是能用。
眼见着雨滴快要吹到相叶雅纪身上,大野智立刻就张开了一个结界来,护住了相叶雅纪。
雨滴一接触到大野智的结界,就像是腐蚀地面一样在结界上砸出了一个个洞来。

这个雨滴对结界师来说,可怕之处在于它自有束缚结界术的能力,又能对结界师本人进行腐蚀攻击。
可是这样的束缚只对未生成的结界有效,对于已经生成的结界来说,它就只剩下腐蚀的能力足以让人畏惧。
那么,只要在不会接触到雨水的地方生成结界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兄さん觉得怎么样?」
大野智点了点头,右手结出了手印,「我觉得可以。」

二宫和也虽然没法加入到樱井翔和大野智的秘密频道,看到他们的想法,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也知道他们这是想到了新的进攻方法了。

樱井翔右手手腕一翻,就把那把素色折扇变到了自己的手里。
随着折扇出现的,还有看管着折扇的式魂稚袈琉。

稚袈琉在樱井翔的耳钉里面睡了半个晚上,现在好不容易被他召唤出来了,当然想要趁这个时候舒展一下自己的身体了。
她飘到了樱井翔身边,「哥哥,不如让我来吧,这把扇子要怎么用我最熟了。」

「不用了,这个事情是只有我和大野さん才能做的事情。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听见这样,稚袈琉便只能乖乖地退到一边去,和二宫和也他们一起看着他们两个人。

雨女本身不足以畏惧。
威胁他们的是她带来的雨。
雨水受到重力吸引从高空降落下来,将它们所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变成了雨女的无敌范围。
在这个范围里面,结界不能生成,雨滴侵蚀猎物,是对他们来说足够可怕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雨不是不会被影响的。
按照道理来说,受到重力的雨滴只会垂直下落,他们在走廊之下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他们不是。就像刚刚那雨水,差点就落到了相叶雅纪身上了。
那是因为外面有风。
雨滴的重量不大,一点点风就能将它们从原来下落的轨道上偏移了。

那么如果用暴风去吹这样的雨水呢?

灵力被输入到扇子之中,汇集起周围的空气。
大量无色的空气被强大的压力压缩,在扇子的边缘凝成了乳白色的漩涡。
樱井翔手臂一挥,成型的漩涡便被释放了出去,将它所能遇到的血雨都卷入之中。

尽管无尽的雨水能够进行快速的填补,但是漩涡依然能够在它所经过的地方产生一瞬间的空隙。

就那么一瞬间,对于大野智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样的进攻只能由大野智和樱井翔来完成的原因,就是他们能够借助契约的力量,达成没有人可以比拟的默契。
樱井翔什么时候掀起漩涡,漩涡什么时候就能到达汤川所在的地点,不用说大野智也能知道。

所以只有他,才能抓准漩涡在雨女身边造出空隙的那个瞬间, 快速精确地张开结界包围住雨女。

在大野智下达「灭」命令的同时,下了一整个晚上的雨终于停了。

雨女的碎片连同残留下来的雨水分布太广,就算是两个天穴也是吸了好一会儿才吸干净。

见到打完就想着收工的大野智,樱井翔脸上的笑都掩饰不住,蹭蹭蹭地凑了过去,「我这样算是创造了奇迹么?」
大野智一怔,「这样不是你安定输出的表现么?哪里算是奇迹了?」

稚袈琉叫是叫樱井翔哥哥,性格却和大野智一样,架打完了就打着哈欠说回去睡觉了。
但是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钻回樱井翔的耳钉里面,一个忽然出现的黄色结界就把她给困住。

旁边还在和大野智撒娇的樱井翔看见这样,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时候小介是这样,现在稚袈琉也是这样,他们这些结界师就喜欢用结界抓住人家的弟弟妹妹,樱井翔有一万个弟弟和妹妹都不够他们结界师这样来玩。

二宫和也的表情看上去很是严肃,一点都不像是要和他们玩的样子,「我有事情要问你。」

汤川说,相叶雅纪是被松本润绑在这里的。二宫和也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拥有松本润部分能力和记忆的式魂稚袈琉说不定会知道。

稚袈琉拥有自己的独立的意志,在很多时候都不受松本润的控制。有什么问题在这里问她,绝对要比回去问那只千年老妖要容易多。

「松润知道山冈之力的本质是什么吗?」

「知道。」

「他知道土地神能够净化山冈之地的力量吗?」

看见稚袈琉选择不回应,而不是该有的「知道」「不知道」或者「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二宫和也就能确认她是知道了实情但是选择了隐瞒。
「你现在在我的手里,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在这里把你灭了。」

相叶雅纪知道二宫和也有些冲动了,立刻就上去拉住了他。
受到了死亡威胁,稚袈琉也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樱井翔。樱井翔之前就没了一个弟弟,这次当然也不想看到二宫和也对稚袈琉做出什么来。
「你知道什么的话,就跟nino说吧。松润那边的话,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稚袈琉得到了樱井翔的承诺,才松了口,「他知道。」

「那松润是不是利用了我,将雅纪绑在这里的么?」

「是。」

听见这个,相叶雅纪就知道二宫和也误解了一些事情。他会留在这里是出于自愿,和二宫和也签订契约完全也是意外。松本润再怎么厉害,都不会厉害到可以改变一个土地神的心意的吧。
「nino,你听我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宫和也就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把话都吞回肚子里面了。

「你根本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什么要给翔くん赔一个妹妹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吧?」

稚袈琉听见这个问题,心虚地看了樱井翔一眼,才点了点头,「是……」

这个问题最后的肯定答案,已经让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了。
「松润要冬眠了,他便无法继续维持对雅纪的封印。即将解除封印的土地神将山冈之力净化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那天晚上才会吸引了那么多觊觎山冈之力的妖怪过来。而你的任务,就是帮松润确定雅纪必须是在山冈之地这里突破封印的。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在被净化的山冈之力都被小妖分食了的情况下,让戾气有机可趁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松润知道我没有和雅纪签订契约的打算,但是也知道我不会见死不救,最后肯定是会和他签订契约来救他。这样,就利用了我,将这样的土地神绑在绑在了这里,是不是?」

看着二宫和也脸上毫无波澜地说出这样一段话来,相叶雅纪才意识到他可能在比现在更早之前,就想通了这样的事情。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能够净化山冈之力的事情,可是松本润借助他和自己签订契约来困住自己这件事情,他是肯定知道的。
二宫和也心思一向剔透,要是自己被松本润给利用了,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难怪他一直坚持要找到和自己解除契约的方法,难怪在自己和他说不想解除契约的时候,他哭了。

相叶雅纪不属于这片土地。
他不应该被留下来,被人当作所谓的净化工具而不自知。
二宫和也却用契约绑住了他。
二宫和也想放他走。
但是二宫和也属于这片土地。
他也许能够成功解放他,但是他却不能够跟随他。

留他在身边,只会伤害他。
还他自由,自己就会失去他。

二宫和也这些天在怎样的痛苦和挣扎之中过来的,相叶雅纪完全想象不到。

要是他再跟二宫和也说什么他愿意留在他身边,不想和他解除契约,这便是只会加重他内心的愧疚。
明明自己是这些问题的核心所在,相叶雅纪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是对的。

困住稚袈琉的黄色结界解除了。
穿着白衣的式魂心存后怕,赶紧躲到了樱井翔的背后。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讨厌松润?他也……很辛苦的。」

自己从最心爱的结界师那里继承了守护山冈之地这个任务,但是这片原来单纯的土地,却慢慢地变了质,变成了只有吞噬死去妖怪的力量才能存活下来的可怕存在。
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好的,可是跟自己恩人许诺过的誓言,怎么能因为一句不好就轻易放弃。
为了履行和松本助的承诺,松本润在这千年以来都是昧着良心,借助结界师维持这片土地的运转。

一千多年了,他内心的挣扎和苦痛不是其他人就能够理解的。

能够最大化净化山冈之力的,就只有土地神的力量。
这样的土地神不是像地藏那种自己就是土地本身的土地神,而是像相叶雅纪这样能够掌管一片土地生命的土地神。
不是所有土地都有这样的土地神的,他们这里就没有。
所有的土地神都不应该离开自己的神佑地,他们的生死都该要留在自己的领地上。

可是也不是没有例外。
松本润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相叶雅纪。

因为被意外封印的关系,他的领地死了,他却还活着。
松本润当然不会轻易地将这样的相叶雅纪放走了,他可是这片土地的未来。
但是对方可是神明,又怎么会听松本润的话,乖乖留下来和他一起守护着这片土地。

松本润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出让二宫和也和他结成契约的方法,留住这样的土地神。
即使这样牺牲了二宫和也,让他放弃了和自己的命定之人相守一生的机会。
这样也牺牲了相叶雅纪,因为在一方死去之后,契约也是会有效的。
只要相叶雅纪还活着,他就必须留在这里。

承诺、责任、宿命、爱意……所有东西混杂在一起,就变成了不同人的不同立场。
每个人都有不由自主的地方,不是一句谁对谁错就能简单归类的。

稚袈琉让二宫和也别恨松本润,事实上他又怎能对他产生恨意呢?
他可是松本润啊,那个将他从树荫下带到阳光之下的松本润,那个头上长着紫色光环的天使松本润啊。

在他们四个人的注视目光下,二宫和也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如无意外,下章将会出现本文开篇最大狗血(´・_・`)

15 May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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