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阿瓜┬┴┤_·) 。






然而一切欲念愿望听得太多
越会想重头开始地走过。
 
 

【山竹】0220(34)

*

守卫小分队就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在校学生,另外两个在学校工作,期末考一结束就意味着他们四个人能够同时享受长假,不用担心晚上巡逻白天没精神的事情了。

樱井翔张开眼睛,看见一个头发分界明显的后脑勺就知道自己又没有好好睡在房间里面,而是又蹭了大野智半边床铺睡了一觉。
大野智整个人就只有腰还在樱井翔的手里,四肢全都伸到被子之外蹭到了一边榻榻米上,也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着凉。
手机上显示的已经是接近正午的时间。樱井翔打着哈欠用脚将大野智的腿给收回被子里面来,动静还是将大野智给吵醒了。
身边的人转了一个大身,将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樱井翔的身上。才刚睡醒没有多久,大野智说话的声音都是含糊不清,「几点钟了?」
樱井翔这又看了一眼时间,「11点10分了。」
大野智似乎只是单纯想知道现在的时间,听见了回应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发生在樱井翔耳边的呼吸又变得平缓起来,好像又睡过去了。
就是樱井翔每次想要离开床铺,那只人形章鱼都要攀上来,用自己身体的重量阻止樱井翔的离开。如果不是驱魔师转世的樱井翔毅然决然用被子做成封印用具,将大野智卷成被窝章鱼卷,他可能还要在大野智这里透支自己三辈子的寿命。

洗漱完走回房间的时候,樱井翔在走廊上撞见了二宫和也。
从「竹之间」走过来的人不像是樱井翔一样刚起来不久的样子。二宫和也手拿着打开了一半的卷轴,「我刚想去房间找你来着的,在这里看见你就刚好了。我看先祖大人的随笔,有部分笔迹太潦草了,我怎样看都看不懂,翔くん你帮我看看。」
二宫和也说的那部分樱井翔也有印象。那部分内容不知道是不是先祖大人在移动的时候写的还是怎样,笔迹和之前的工整完全不一样,樱井翔研究了好久都没有读出来,最后就干脆放弃跳过了这部分。
现在让樱井翔再看,樱井翔也是觉得那文字就像是被人为加密了一样,怎么看都没法从其中读出有意义的语句来。
看见樱井翔都无能为力,二宫和也也没有办法了。他绝望地看着卷轴上的文字,「这东西就算是先祖大人自己也看不懂吧?」
「要不……你去问问先祖大人?」樱井翔用手指指了指松本润房间的方向,「我们不是有个『活的』先祖大人吗?」

来帮二宫和也开门的人依然是松本助模样的式神。对方以为二宫和也和以前一样来找松本润的,开口就是说「润现在还没有睡醒,二宫大人如果要找他的话,可能要再等上一阵子了。」
「这次我是有事要麻烦你的。」二宫和也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房间中央的松本润,才将背后的卷轴拿出来,「我在藏书阁将先祖大人生前的随笔拿出来了,但是有些地方读不懂,你能帮我看一看吗?」

樱井翔刚拐过弯,就看见相叶雅纪在他们房间外面的院子里面, 蹲起来就缩成小小一团的,对着一堆干枝不知道在做什么。
相叶雅纪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立刻就吓得肩膀都耸了起来,看见来人是新邻居樱井翔才松了口气,「是翔ちゃん啊。」
「你在做什么啊?」好奇宝宝樱井翔就算走到了相叶雅纪的旁边,也看不出来这堆树叶是要干什么的。
「想要烤番薯呢,那个安纳芋超甜超好吃的,想给nino烤点吃。」相叶雅纪歪着头,看起来有点为难的样子,「可是现在才烤的话要烤好久哦,午饭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嗯……要不,我们来作弊一下?」樱井翔从口袋里面摸出火系符咒来,在相叶雅纪面前晃了晃。
「啊,这样,好啊。」
「可是说要烤番薯……」樱井翔看了一眼相叶雅纪的周围,都没有见到半块番薯的迹象,「番薯呢?」

松本助式神坐在走廊边上,捧着卷轴借着日光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对二宫和也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二宫大人,我可能帮不上忙了。」
「没关系,也谢谢你帮我忙了。」二宫和也将卷轴从先祖大人的手里拿回来卷好,放到了一边去。「其实不论长成什么模样,式神都只是召唤他们出来的术者的灵力化身而已吧?」
「所以比起助大人,我更像是润他将那个时候的回忆实体化的产物而已。」松本助式神仰起头,眼睛因为阳光的照射不自觉地眯了起来,「润他就是放不下啊,明明都过了那么久了……」
「能和我说一下吗?」二宫和也坐了下来,身体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看着式神,「就算我和阿智问过那么多遍,但是まっさん他一次都没有跟我们说过呢,他和先祖大人的故事。」

相叶雅纪从身边捡起一株绿油油的东西给樱井翔看,「呐,这是安纳芋的秧,就这样插在地里就能种了。」
如果不说,樱井翔还以为那株植物就是杂草,虽然现在相叶雅纪说完之后,樱井翔也还是以为它就是杂草就是了。「相叶ちゃん,我觉得你考虑现在才烤番薯赶不赶得上午饭之前,还要考虑一下现在才种番薯的话,我们要过多久才能收成番薯这件事情……」
「这个很快的啦。」说着,相叶雅纪就随手在手边挖了一个坑,将番薯秧插了进去,水都不浇就把坑给埋上了。忽然间,出露在地表之上的绿色薯藤用着奇迹般的速度增长,坑边原来平整的土地也发育鼓起,番薯在期间快速长大。
在从小接受科学唯物主义教育的樱井翔的惊讶视线之下,相叶雅纪手变成爪子的状态,轻易地将地底下的成熟番薯挖出来,「反正比烤个番薯快多了。」
这样的神奇技艺让樱井翔情不自禁鼓起掌来,「还有吗,还能像这样『咻』地一下就能让东西都长出来的表演吗?」
「我看看…………」相叶雅纪从口袋里面翻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把种子来。
他这次坑都没有挖,转过身就在旁边空地上将种子撒出去。经过他手的种子都像是带有魔法,一落地之后就迅速生根发芽抽枝开花,琳琅绽出了一片小小的白玫瑰花田来。
相叶雅纪看起来很是得意,「锵锵,一百枝白玫瑰,就送给翔ちゃん啦。」
糟糕,面对着这么一片为自己种下的白玫瑰,就算樱井翔是个男生,也很难不心动。
他这样疯狂心动,自然不可能逃过大野智的监控。
眼见着大野智从后面怒气冲冲地赶过来,相叶雅纪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完全不可能迁怒樱井翔的人,这下子是要找哪个幸运儿撒气了。
求生欲迫使相叶雅纪赶紧从种子包里面翻出草莓种子来种上,「大ちゃん吃草莓,我给你种草莓吃哈,什么品种的都有,纯天然无添加无毒害,谁吃过都说好。」

「润他还是身为蛇的时候,是有一天无意闯进人类的村庄,被素未谋面过的人类乱棍打死的。他自然觉得很委屈啊,他自认以前都是没有错过伤害人类的事情,一向乖乖地在森林里面遵循自然法则在生死线上挣扎着,连从村庄里面跑出来的老鼠都没有吃过一只,他是凭什么要被人类这样对待呢?」
「强烈的怨念让他死之后变成了妖。为了向人类复仇,他回到了那个村庄,决定将那些村民一个一个吃掉,用妖怪的身份像他们复仇。」
「没有想到在他成妖的期间,他无意间间释放出来的怨气吸引了周围的妖怪。在他赶到村庄的时候,当时杀死他的村民已经全被那些妖怪给杀死了。」
「但是那些杀死村民的妖怪没有找上润这个怨气念头的原因,是他们在杀死村民之后,都被闻讯赶来的结界师松本助给消灭了。」
「松本助很强大,强大得润这样的新生的蛇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他的对手。润以为松本助会像对付其他妖怪一样,将他消灭掉。可是他没有。」
「他问润为什么会变成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润就说他是被村民给打死的,所以对这里的人产生了无上的怨念。他问润看见村民们都死了,这样会释怀吗?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将他给吃掉,通过这样将怨念释放出来吧。」
「松本助后来跟润说,那个时候他是想着,要是润真的要把他吃掉的话,他就立地将润给消灭掉。只是润当时的确像松本助所说,看见村民们被同类杀死了,心里已经澄明了,当然就没有吃掉松本助的打算。」
「润那个时候其实是迷失了自己,而松本助那个时候就是引导他从迷惑中走出来的人。」
「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松本助,陪他修炼,陪他旅行,见证着松本助完善结界术的时候,他也在变得更强。」
「现在润在用的人皮就是松本助那个时候,为了方便润用这种形态跟着自己到处走才给他做出来的。松本助没有把他当成是一只污秽的妖物看待,而是将他看成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伙伴,自己的伴侣。」
「山冈家主被妖怪吞噬的时候,润他陪在了因为劳累倒下的松本助身边。松本助将山冈家的灭亡而将责任全揽在身上,自责不已的时候,还是润陪在他的身边。」
「从松本助逝世之后,润就代替他守护这片土地上千年,即使他明知道这片土地一点都不值得他去这样做……守护山冈之地本来只是松本助一个人的执念,是润将它变成了自己的使命,从他的身上继承了过来。」
松本助转过头来冲着二宫和也笑笑,「这样看的话,那个真正的松本助真是幸福啊。身为人类,只要潇潇洒洒地活过几十年就能毫无负担地死去了。不像是妖物,就算只剩自己一个人,也要死守着执念,孤独地活下去。润啊,明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人,但是每次一到『冬天』,也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将这样的我召唤出来陪在他的身边,陪他过掉一个又一个的寒冬……很傻吧?」
笑最后变成了泪,在松本助的眼睛里面不断打转。
二宫和也知道眼前的式神看起来情绪再怎么丰富,也不过是创造他的松本润的情绪的投映而已。


大概是见到前面两个人牵起了手,身边的人也跃跃将手探过来,想要牵住自己的手。
二宫和也抱住天穴,将两只手都藏到了手臂之间,就是不给相叶雅纪找到牵手的机会。
相叶雅纪抠了一会儿都没能把二宫和也的手给抠出来,索性放弃了牵手的想法,手臂一伸搭到二宫和也的肩膀上。
没有空手的二宫和也只能靠耸肩和用下巴戳这样的方法来驱逐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只是无论怎样都好,相叶雅纪就是不肯撒开手。
二宫和也转过头瞪着相叶雅纪,「神明大人你高贵的手臂想要找个支架的话,能不能叫你的那些手下帮你。我累了。」
无法休息的通宵加上连续的剧烈运动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负担是有多大,相叶雅纪在和二宫和也签订契约之后才稍微感同身受了一点。
听二宫和也直接开口和自己说累了,相叶雅纪赶紧将手臂给收回去,转过身背向二宫和也,「累了那我背你回去。」
二宫和也就是累得心情不太好,无心说点气话而已,没打算让相叶雅纪怎么样。没想到相叶雅纪乖成这个样子,看见他说累了就说要背自己回去,这样让二宫和也也不舍得对他撒气了。
就是他有手有脚的,累一点就不是真的不能走回家。如果就这样就让相叶雅纪将自己背回家的话,那样他迟早会因为放任自己所以被相叶雅纪宠坏的吧。
二宫和也看着相叶雅纪的背,把心一横,反正他那么好要是被相叶雅纪宠也是应该的。
相叶雅纪的背给予自己的安全感抵消了双脚悬空带来的不安感。二宫和也单手拿着天穴,小心不让天穴顶端刺到相叶雅纪。「这根东西真的好重哦。」
「我帮你拿?」
「下次再给你这个机会,今天就算了。」二宫和也绕过绳子,将手探到了相叶雅纪的水干里面,隔着小袖轻轻摸相叶雅纪的身体,「话说你这些衣服都是哪里来的,这一身就算是在外面的和服店也得要定制吧?」
「不知道呢,都是渡部和泽部每一天拿过来的。」相叶雅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好看么?」
「也不是不好看。」说起渡部和泽部,二宫和也就想起自从那天以来,他就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了。既然他们每天都过来的话,二宫和也会看不见他们应该都是他们有心要躲自己,看准自己不在的时候才来找相叶雅纪的。「说起来,他们两个是不是很怕我啊?」
「是有一点吧?毕竟我们那里不是结界师就是驱魔师,对妖怪来说是一个挺恐怖的地方来着的吧。」
「嗯……」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两个给自己提议的事情,二宫和也没有当场同意,更没有果断拒绝,就让他们走了。
这么几天下来,二宫和也翻来覆去地想他们说的话。
他们是相叶雅纪这个土地神的手下,想的东西都是从相叶雅纪的利益出发,说的话都很合理,二宫和也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说真的,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签订契约,得益的完全就是二宫和也一个人。他不想因为契约的关系被其他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土地神相叶雅纪就读不到;他想通过契约的关系获得变强的契机,土地神相叶雅纪就有神明级别的妖力供二宫和也遣用。
可是对于渡部和泽部来说,他们就只会觉得自己的侍奉已久的神明大人被邪恶的人类用奇怪的法术给束缚住,像是被圈养驯服了一样,现在就只能在小小的山冈之地杀杀小妖,一点都没有了从前威风八面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二宫和也就觉得自己这是将别人的宝物给私有了,就算原来的主人上门来开口祈求自己将宝物给还回去,他都不舍得放手依然独占着他。现在他能感觉到的,既是手持宝物的侥幸,又是做了坏事的心虚。

18 Ap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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